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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为缴连先知彭州日三次论奏榷买川茶不便并条述今来利害事状元祐元年闰二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三、《净德集》卷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八
右,臣先于熙宁十年彭州日,为见朝廷依李杞、蒲宗闵、刘佐等起请,尽数榷买川茶,收息出卖,大于远方不便,并据本州园户屡有陈诉,及为堋口茶场减价买,亏损园户,致有喧闹,遂于当年三月八日,又本月十八日四月二十四日凡三次具状论奏。
虽蒙朝廷施行,后来续见李稷、蒲宗闵、陆师闵等贪功急利,侵刻远民,阻节商旅,增添岁课,欺罔朝廷,希窃恩赏,措置乖谬,遐方之人不胜其苦,为弊之极,凡有十端。
一则是高估米价,预俵与有之家,名为本,及至纳,颇有赔费。
二则是蒲宗闵首议兴贩大宁盐并布等,相兼取利,充补茶息;
陆师闵都茶场,以博为名,尽买诸货,一如市易,及典米收利,以求出剩,至令市井商旅,动皆失业。
三则是般运不前,往往是差雇税户,多有骚扰。
并置递铺般载,支费衣粮,及于成都路差厢失贴般,力役劳苦,走窜求死,其数甚众。
四则是将转运司合收税钱作茶司收到数目申奏,及郡县畏惧司事势,以税钱为息钱,上下表里,敢肆欺诞。
五则是通判知县簿、尉监官计卖息钱,与牙子等均分,隳丧廉耻。
六则是有及般郡县知州通判知县,皆由茶司运司奏明差注,其间差注好利少恩之人,贻害远俗。
七则是监发茶纲官员并兼监知县,推赏过厚,极为滥溢。
八则是私卖之人并递铺、转送司文字运限之法太重,细民相率枉陷深刑。
九则是秦、陕客商皆不入川贩,亏失沿路省税。
十则是增起陕西价直,遂使民间当此阙钱之际,更食贵茶。
凡此十事,皆是臣熙宁十年论奏,后来浸生弊害,岁月愈久,为患愈深。
近者伏闻朝廷遣使入川按察茶法,所有昔年三次奏状并今来条析利害备录缴连在前。
一、邛、蜀、彭、汉、绵、雅、洋等州、兴元府三泉县人户,多以种茶为生,有如五谷。
自官榷以来,重法拘制,不许私相交易。
被官中抑勒等第,高称低估,每斤只得半价,须至贱卖入官。
亦有被此侵害,情愿斫伐茶苗,被捉送官,又更科罪,怨嗟无诉,已及十年。
幸而累岁丰熟,粮食颇贱,可以度日。
间或岁歉物贵,茶价独贱,则园户大见失所,多有为盗,久为川蜀之害。
一、茶司每于秋成之际收籴仓米,高估价钱,俵与茶户,谓之本,不愿籴者,例须支俵。
假令米一石八百钱,即作一贯文支俵,仍出息二分,计一贯二百。
其买每斤直八十文,只折四十文,借端刻剥,大率类此。
一、茶法许增息二分出卖,缘茶司违法,别作名目,收及五分以上,或加倍以来。
只如雅州,每斤五十文者,计一百文卖;
二十文者,计三十四文卖;
十八文者,计三十二文卖;
一十四文者,计二十五文卖;
一十二文者,计二十三文卖。
乃是贱买园户茶货,过取买人息钱,两自侵损(有息钱、头子、长引钱、税钱、牙钱、打角钱,凡六等。)
一、名为茶法,却贩布并大宁盐及陶器,并运解盐入川,相兼收受。
近更置博易茶场,买丝、绵、䌷、绢、纱、罗、绫、布、金、银、楮、皮、笺纸、香、药、米、豆等,出息货卖,仍许监官出外招诱,及遣牙子往诸县编拦,其害过于市易。
所买纱、罗、绫、绢,多是监官一员与牙子通同作过,剩支官钱,却将纱、罗等运往陕西货卖,别无积滞,难便败露(天下市易已蒙废罢,惟有博易茶场,未蒙指挥,乃是西路受其祸。)
兼与成都府酒场典糯米一万贯,每斗出息八文,过半年未赎,仍更出息二分。
如此多端聚敛,岂是茶息岁收二百万?
欺罔朝廷,莫甚于此。
一、川路险阻,般陕西极难。
始,元丰初,拨成都路兵士数百人贴补般运,不一二年,死亡逃窜几尽,茶司遂令和雇人夫,同共般载。
州县畏其势力,或和雇不行,则差税户往前,颇有赔费。
洋州一处,因差夫般,最为骚扰。
一、未禁以前,陕西客旅得解盐并药物等入川买,所过州县,俱有重税钱。
及至将出川,沿路又纳过税,以此税课大段增羡。
法施行以后,商旅更不兴贩,所收税钱绝少熙宁七年未禁茶法,兴元府收七百四十万住税,每斤六文,岁收四万七千贯,次年所收才及一二。)
纵有各商在官场贩往别州军,虽明纳税钱,其钱逐处畏惧茶司势力,及欲贪分息钱,往往将税钱转作茶息,以此税课颇有亏减。
其所得税钱亦不曾拨还转运司,却滚作岁课闻奏。
一、陕西之民食有定数,茶司为贪羡息,般运过多,出卖不尽,逐州有亏年额处,却于每斤上添起价直,务要岁课馀羡,往往亦配卖与人户。
乃是榷茶之害,非独在蜀,亦已流及秦、陕凤州今岁卖,准茶司指挥,每州添一百文。)
一、通判系按察之司,令佐皆在县令之上,今来却计所卖茶货,与牙子等均分息钱,亏损廉节,略无愧耻。
一、盗及二贯文,徒一年,仍出赏钱五贯。
今将钱八百文买四十斤者(每斤二十文。),不幸被捉,亦徒一年,出赏钱三十贯。
是贩之罪,过于为盗,于理不通。
递铺文字,于外界军机,或非常贼盗,日行四百里,马递日行三百里,违二日,徒一年。
递往来,并日行四百里,违一日,徒一年。
立法太重,有损治体。
一、雅州名山县监茶官但发及一万驮,即转一官,知县亦减三年磨勘
且计纲发,殊非常事,冒滥颇为侥倖。
一、茶禁之害,日久日积,朝廷所得者,岁有一百万缗,而失陷商税亦数十万。
今若推广惠泽,罢去榷利,许令通商,则百姓荡然无禁碍,商旅大段通行。
秦陕客人入川,随行物货已收一重税钱;
其卖先收住税,买又收过税,则一岁之收,必数十万贯;
每驮直十贯者,收长引钱一贯文,不及贯者,计斤收钱,又须有数十万贯,亦可充折茶司一岁之息。
但责成都利州运司,令依律应副熙河,则百事简便,公私两得。
惟桩留博马茶若干万驮,令铺兵般运,重沿边私贩之禁,则于马事,并无妨阙,而朝廷恩德,及民最深。
一、若谓以博马,川茶未可通商。
李杞立法之初,只认四十万贯应副熙河,后来蒲宗闵等渐贩布贩盐,添及六十万贯,李稷、陆师闵又增至一百万贯。
今则岁献二百万贯,亦只以四十万贯应副熙河,且倚法刻民,亦可增及千万。
恭惟圣朝治道,日从仁厚,若指挥茶司只得岁入一百万贯,不须出剩,则茶官不敢过有掊刻,仍不许俵米与有之家。
若俵本钱,勿令出息,买则添原估,卖则减旧价。
并已罢博易茶场,及诸般货物并不得收买。
所有般载,尽差递铺,更不得差雇人户,免令赔费。
及罢官员均分息钱,仍令将税钱拨还运司
稍减滥刑,渐抑重赏。
严戒陕西州军不许添价配卖。
如此则榷茶之害,十分亦去四五,于博马别无妒碍。
奉使回奏十事状 其二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四
臣伏见熙宁中,朝旨下俞充按视成都路接近蛮貊州军寨,乞修筑雅州城,所计工料,万数浩瀚。
续准密院批状,候眉州永康军修城了日修筑。
近闻本州申转运司,以为于事无益,乞行寝罢。
臣体问得雅州自建置以来,只以木为寨栅,益州城北据大江之岸,秋夏水溢,衡浸木栅,或修城墙,即遭水患,尤易摧塌。
其南据山,山石险阻,难为板筑。
东西两边,地势稍平,可以兴工,又缘土疏沙润,经雨即坏,暂成复毁,其势必然。
所计工料人夫,数目极广,雅州地瘠民贫,岂有馀力可以具办?
不免于人户上科定,及近里州县置买应副。
若城壁坚完,已见骚动,况此理势不可修筑,乞下钤辖、转运、提刑司相度寝罢,庶使公家无横费之害,远民免劳役之苦。
只乞修完木栅,自可防虞。
惟朝廷留意,幸甚。
〔贴黄〕兵夫凡六十馀万,竹木砖石之类凡二百三十馀万。
〔又〕近岁茂州亦因修筑,致番人疑惑,结集为寇。
远方边郡,岂可率尔生事?
又上殿劄子1086年11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五、《净德集》卷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奉使远方,察知民间疾苦及官政未安凡一十事,已尝呈奏。
其一乞减泸州戍兵,不示贼以形,且省馈运之劳。
其二乞不筑雅州城,以节横费,免于远方生事。
其三乞立科折条约,使转运司与州县同任其责,以戒重歛。
其四乞添和买布价,以宽民力。
其五乞减成都机院小料绫绮,罢监官,免勾百姓助工。
其六乞复成都府犀浦绵州西昌、陵井监贵平等县,使民户力役均平。
其七乞兴州济众监铸减轻钱,庶使疲民不为炉冶所困。
其八乞详审改蔡濛所减铁价并所夺人铁炉。
其九乞开卓筒盐井,以济困穷,赖其课入,可助本路之用。
其十乞罢兴州青阳镇铜锡场监官,以减冗滥。
凡此十者,或陈一道之利害,或指一郡之休戚;
或议一邑,或言一官,以朝廷视之,乃细琐毫末,不足上裨国论;
以远方望之,则皆切近人情,最为急务。
仰惟圣治,愿赐采纳。
田将军边事 唐 · 孙樵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九十五
临邛南驰。
越二百里。
严道郡。
实与沈黎越巂俱为边城。
逼于偫蛮。
田在宾将军严道三年。
能条悉南蛮事。
言曰。
巴蜀西逼于戎。
南逼于蛮。
宜其有以制之者。
广德建中之间
西戎两饮马于岷江
其众如蚁。
前锋魁健。
皆擐五属之甲。
持倍寻之戟。
徐呼按步。
且战且进。
兵遇斗。
如植横堵
罗戈如林。
发矢如䖟。
皆折刃吞镞。
不能毙一戎。
而况陷其阵乎。
然其戎兵践吾地日深。
而疫死者日众。
即自度不能留。
亦辄引去。
故蜀人为之语曰。
西戎尚可。
南蛮残我。
南康公凿青溪道以和偫蛮。
俾由蜀而贡。
又择偫蛮子弟聚于锦城
使习书算。
业就辄去。
复以他继。
如此垂五十年。
不绝其来。
则其学于者。
不啻千百。
故其国人皆能习知巴蜀土风山川要害。
文皇帝三年
南蛮果大入成都
门其三门
四日而旋。
其所剽掠。
成都以南。
越巂以北。
八百里之间。
民畜为空。
加以败卒贫民
持兵偫聚。
因缘劫杀。
官不能禁。
由是西蜀十六州。
至今为病。
自是以来。
偫蛮常有屠蜀之心。
居则息畜聚
动则练兵讲武。
而又俾其习于蜀者。
连帅之间隙。
察兵赋之虚实。
或闻之细民。
苦于重征。
且将启之。
以幸非常。
吾不知偫蛮此举。
大剑以南。
为国家所有乎。
且每岁发卒以戍南者。
成都顽民。
饫豕。
十九如
虽知钲鼓之数。
不习山川之险。
吾尝伺其来。
朔风正严。
缓步坦途。
日次一舍。
固已呀然汗矣。
而况历重阻。
即严程。
束甲而趋。
挟戟而斗耶。
加以为将者刻薄以自入。
馈运者纵吏而鼠窃。
县官当给帛。
则以楛而易良。
当赈粟。
则以沙而参粒。
如此则边卒将怨望之不暇。
又安能殊死而力战乎。
此巴蜀所以为忧也。
曰。
诚如将军言。
苟为国家计者。
孰若诏严道沈黎越巂三城太守
俾度其要害。
按其壁垒。
得自募卒以守之。
且兵籍于郡。
则易为役。
卒出于边。
则习其险。
而又各于其部缮治美地。
分卒为屯。
春夏则耕蚕以资衣食。
秋冬则严壁以俟寇虏。
连帅即能督之。
岁遣廉白吏视其卒之有无。
劾其守之不法者以闻。
如此则县官无馈运之费。
奸吏无因缘之盗。
兵足食给。
卒无胥怨。
将军何如。
田将军曰。
如此何患。
言卒遂书。
送雷雅州 北宋 · 蒲宗孟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三○、《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六七
今之善论天下事者,必曰祸在夷狄,不知夷狄不足忧,兵利器犀,谨守而扼之,可以坐定。
往年西兵喧嚣,诸将死难,失在无禦,然人心不为寇移。
近日河北盗起,劫杀守吏,屠戮人宗族;
朔方诸贼接隙摇动,盗未灭,宫帏之变,恐骇天下,人人无自固心。
当是时,虽欲用利兵犀器,为谨守之谋,安可得也?
天下之事,不在夷狄,在平内患之术,为朝廷虑者未尝思之。
孽芽已萌,不肯逆制,俟其颠倾,然后图速已之策,徬徨不知所从,岂不可笑。
日夜徒为夷狄忧,夫复何益!
去年备蜀之议,大率出于不思,益甲完城,止以遗盗,卒起引蛮为朋,阖门自守,中外骚驿,敌在左右,纵有善禦之将,使之何以抑其势?
不思挠蜀不在蛮,在于郡县。
蜀之郡县敝困久矣,天灾焚煎,吏孽过于虎狼,万事懈堕,老幼拱手待死。
人人喜祸,假蛮为唱,声言贼凶在蜀,以恐朝廷。
朝廷遂以为必然,移官补将,控其来冲,反不宽饶爱惜吾民,养活其性命,而又益卒以啖食,暴计以耗夺,辇戈甲以骇其耳目,大张声势以速其奸心。
蛮未息,蜀之桡已召矣。
雅在蜀为蛮冲,雅之守曰吾雷侯。
雷侯之行,大臣荐而天子用其才。
雷侯向为天下起,今临一州为有馀。
州有警急,雷侯处之必不失其术,虽蛮无害,朝廷不必忧。
然恐后日之患忽不在于蛮,则卒然之变,雅州必不能独支矣。
蜀之事,蛮不足为休戚;
雷侯之有,不止于一州;
一州之势,无以制蜀患。
善虑者思是而改处之,使吾雷侯得尽其术以施于蜀,少安吾民,则蜀为无忧,而蛮之炽亦自歛也。
贱远之人,无阶而进其言,聊序于雷侯之行,庶几或有听者,则蜀安矣。
巽岩先生墓刻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七、《永乐大典》卷一○四二一
公讳字仁甫一字子真
其先宗室右武卫大将军偲,武氏之祸,窜眉丹棱,子孙因家焉,距公十有七世矣。
大王讳夔
王考讳夙,赠奉直大夫
考讳中,左朝奉大夫,赠宣奉大夫
硕人史氏。
公生于政和五年四月丙辰
绍兴七年进士第,调华阳县主簿
嘉州军事推官,未赴。
丁宣奉忧,服除,调雅州军事推官,改宣教郎、知双流县
四川制置司干办公事,知荣州,除潼川府路转运判官
丁太硕人忧,服除,召赴行在,入尚书兵部郎中
以触宣奉讳,改行员外郎国史院编修官,转礼部员外郎,迁秘书少监、兼实录院检讨官权起居舍人起居郎直显谟阁荆湖北路转运副使
秘书少监,赴阙供职,改直宝文阁主管潼川府路安抚司公事、知泸州、召赴行在,升秘阁脩撰、江南西路转运副使
召赴行在,除秘书监、兼权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权尚书礼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侍讲
礼部侍郎,兼工部侍郎
御史论公子垕发策不当,黜,并出公常德府
逾年,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天子初行明堂礼,推恩首建议者,加敷文阁待制,寻除知遂宁府
召赴行在,拜敷文阁直学士提举佑神观、兼侍讲、同修国史
三上章请老,除敷文阁学士致仕。
淳熙十一年二月五日薨于行在所,享年七十。
累官至通奉大夫,爵丹棱县开国伯
遗奏上闻,天子哀其忠,赠光禄大夫,特命临安府营办葬事,又出内帑金帛赐其家,寻敕滨江漕臣护其丧归葬
明年七月二十八日,葬于丹棱县龙鹄山巽岩之阳。
公娶同邑杨氏,封硕人
子十三人:男曰谦;
曰垕,奉议郎秘书省著作郎
曰𡉙,前知成都府郫县事;
曰塾,承务郎
曰垡;
曰壁,承奉郎,前主管尚书工部架阁文字;
曰𡌴,承务郎
女曰均,适朝奉郎、新知果州曹执同;
曰埙,适朝奉郎、前知普州祖庆
曰坛,适迪功郎汉州州学教授任阜;
曰典,适河东进士薛纯颖;
曰增,适从政郎荣州州学教授张伸;
曰堪,适迪功郎凤州两当县主簿勾龙宗愈。
谦、垕、塾、垡、典及颖皆先公殁,阜后公一年亦亡。
孙男七人:曰镗,曰钖,曰銶,曰锵,曰鋂,曰镳。
孙女二人:曰真,曰从。
高亮杰特,硕大刚毅,人望之凛然,而内甚夷旷。
其学洞究古今,会道约理,晦明巨细,交贯旁达。
其临事如衡陈权设,圭不可欺,四方学者宗仰敬畏,终莫测所至。
其在朝廷,正色侃侃,守经据古,务以格君心、存旧章、畏天变、爱民力、裁恩倖、峻风节为言,不择祸福利害,以为趋舍避就,挺立不挠,邪枉惮焉。
其任外服,纲张目举,仁行威振,强暴者戢,柔懦者立,贪沓者化,兴利除弊,率为后法。
方公少年,遭王国多难,慨然有志驰驱,值权臣力主和议,务以术消阏天下忠义敢为之气,公窃愤之,终其世不与通,陆沉远方凡三十年,始登天朝。
时宰附会,规挑兵端,公又力争之,以为自治未至,何以谋人?
至摈居外,犹恳恳弗已。
晚再侍帷幄,察时论浸弛,虑成玩愒晏安之渐,则劝上以无怠初志,益懋远图。
迹公所学,考功素论,则公之盛心何如也!
然严气正性,不肯纤芥徇时,以故屹屹难合,迄大不施。
独为天子所尊礼,至称之曰「有国之师表」也,洎将用公,而公亡矣。
呜呼!
用舍污隆之数,实关诸天,岂人力哉!
诸孤不令,何足以识公大致!
念葬日薄矣,较德瑑辞,厥艰其人,敬忍死泣血,先用温文正公法,书世次官簿终始,以掩诸幽。
其论次之详,则见诸家传云。
叔父成都府墓志铭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七、《永乐大典》卷一○四二一
叔父讳熹,字明甫姓李氏陵州府君之季子也。
世家眉之丹棱。
曾大父讳某,大父讳某,赠奉直大夫
陵州府君讳某,累赠正奉大夫
叔父生二十四年,以荫补官,监雅州卢山县酒务。
利州潼川府路提点刑狱司检法官,终宣教郎、知成都府成都县
享年五十有三。
叔父赋资原悫,侃侃乐易,然与人交无谄笑佞辞,势利之际,未尝轻变所守以徇之。
虽律令精习,而持心近厚。
所居官必斥去雕琢,不求知名,号称长者。
陵州府君官至二千石,盖将老而田不满一廛。
叔父既仕,则益砺廉节,每退归僦屋以居,或日旰不得食,人不胜其忧,叔父处之晏如也。
及启手足,罄所有,不足以充凶事。
呜呼!
浮沉不遇,既莫克充其蕴于时,而见于行己,仅如此者,抑可谓贤矣。
性嗜酒,遇兴即满引,倒冠落佩,殆遗形骸。
有诗七十馀篇,不为藻绘崭刻,而务达其意。
间阅阴阳历算方技之书,皆深得其要,而亦未尝以语人也。
娶何氏。
有男子二人:曰𡌦,曰玺。
女长适承议郎、新知昌州杨己千,次适进士刘釜,季尚幼。
叔父之卒,实淳熙二年戊辰后七年十月辛酉,始克葬于丹棱县乐扶乡永寿里石子山之原。
太史公守东藩,𡌦来乞铭,太史公春秋高,触绪多感,惮于涉笔,则语𡌦曰:「昔刘道原之葬,实以温公《十国纪年序》为铭,凡吾与而父平生之言,乙未岁祭文盖尽之,其可刊已」。
𡌦拜且泣曰:「不朽之托,固在斯文。
然名氏未见,敢重以请」!
太史公乃以命某,某谨论次叔父历官终始而系之铭。
铭曰:
浑然天质,不见芒锐。
胡不显融,忽兮已逝。
御辛篆铭,以妥厥瘗。
后或有考,尚知为太史公之弟也。
报坦绰书 唐 · 牛丛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二十七
十二月二十四日
剑南西川节度观察安抚使兵部尚书成都尹牛丛
致书于云南诏国坦绰麾下。
专人遽到。
示翰忽临。
承统押师徒。
来及近界。
窃以诏国自为背叛。
积有岁年。
乃祖出于六诏之微。
非是西夷之长。
禹会涂山之日。
不得预万国之名。
舜巡方岳之时。
不□见五年之幸。
我大唐德宗皇帝仁沾动植。
信及豚鱼。
子育兆民。
君临四海。
悯其倾诚向化。
率属来王。
遂总诸蛮。
令归君长。
仍名诏国。
永顺唐仪。
孔子之诗书。
周公之礼乐。
数年之后。
蔼有华风。
变腥膻蛮貊之邦。
为馨香礼乐之域。
岂期后嗣。
罔效忠诚。
累肆猖狂。
频为妖孽。
自四五年来。
侵凌我疆土。
围逼我城隍。
盖以姑务含容。
不虞搪突。
遂令凶丑。
肆害生灵。
况乃毗桥丧师。
沲江败绩。
于何今日。
不改前非。
妄设奸欺。
诈言朝觐。
辄举螳螂之臂。
大兴豺豕之心。
仍构狂词。
乃云假道。
所要于蜀王殿安下五日即便前去者。
且先代帝王之宫也。
岂外邦蛮貊以居之。
是必天怒鬼诛。
殒身丧国。
以尔欲其亵渎。
示彼诫惩。
况天设华夷。
国分大小。
小当事大。
夷不乱华。
岂有兴动蛮师甲兵。
侵临天子藩屏。
必是坦绰数尽之岁。
殄灭之秋。
不然。
何以不恤其民。
妄动于众。
一旦天子赫怒。
诸侯会兵。
长驱渡泸之师。
深入铸柱之境。
必不更七擒七纵。
即须剪蔓除根。
当此之时。
后悔无及。
坦绰今既离彼巢穴。
犯我封圻。
当道已排比战场。
点龊戈甲。
雄师十万。
骁骑五千。
即遂鼓行。
并令擒戮。
所差王保诚四十人送书。
并已囚絷。
候于军前。
用以衅鼓。
今发遣酂咙段首迁二人持报书。
望详览不具。
某白(谨案成都文类咸通十四年兵部尚书牛公剑南西川节度使十二月坦绰至雅州差使送书上川主云此时止欲专诣京都恳求朝见论理枉遭谗间隔绝梯航冀与尚书继好息民朝来暮往今古假道贵府请于蜀王殿安下三五日即前进公览书惊骇乃复书云云)
职方员外郎李君墓志铭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一、《忠肃集》卷一三
君讳枢,字应机
咸平四年进士及第,除蜀州推官
逾年,丁父忧,服除,再为州推官
真宗东封,君督治道,视他州为谨办,车驾过有袖言,因诏使扈从。
及还京师,特改大理寺丞
又五迁为尚书职方员外郎
历知越州萧山县滑州韦城县
用举者监在京百万仓,坐不谨火禁,谪监真定府酒税。
通判郓州,知雅州
天圣五年十二月十七日卒于官,享年三十八。
祥符景德间,四方争奏瑞物被赏,萧山芝生县庭,吏民欢夸,愿以闻。
君曰:「吾方嫉世之因缘伪欺以徼倖者,顾忍自为哉」?
因谢止之。
方是时,宰相晋国丁公权倾天下,雅知君,尝荐其才,数欲提之,皆逡巡以故引避。
其后所附者多得罪谴。
呜呼!
临义利,视祸福,不以动其心,而不失其所择,非明识信道,畴克卓立有是哉?
君之配张氏,封清河县君
郑氏,荥阳县
六男子:曰察,曰宇,曰寀,曰寘,曰实,曰寅。
察,舒州江令
寘,举进士,授河南府助教
四子皆服儒。
五女:嫁士人。
其六子亡者五人矣。
君卒后五十九年,当元祐之丙寅,寘始克葬君于郓州须城县登庸乡之原,实闰二月十有四日壬寅也。
李氏上世为赵郡著姓,考其谱绪,盖赵之广武君后也。
仕唐末为殿中丞曰稹者,于君为曾祖。
殿中生廷韫,任石州刺史
石州生君之考曰戬,赠尚书刑部侍郎
五代之乱,迁徙居郓,今为郓人。
铭曰:
仕不显,志则彊。
寿虽啬,名不亡
归矣新阡,万世之藏。
永康军边备奏嘉泰四年四月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宋会要辑稿》方域一二之七(第八册第七五二三页)、《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四
备边之要,莫踰于设险。
秦汉植榆为寨,限隔匈奴,本朝作塘淀于河北,实捍戎马侵轶,塘淀所不及处,即禁近边斩伐林箐,使溪隧断绝,无从入寇。
祥符末,真宗尝出北面图以示辅臣,数踰三百万,曰:「此可以代鹿角也」。
韩琦定州,又请州界以北去虏境六七十里,一概禁止采斮,盖自昔所以待戎狄者,亦不专恃城池兵甲之胜也。
至于西南徼外,蛮夷部族繁夥,故尤严禁止条约。
景德四年,有诏戒并边居民不得擅斮木开道,与人交争。
盖其地形必与夷种相错,广袤绵延,动数千里,筑城戍兵,岂能尽防?
独有养其林木,使之增长蕃茂,幽晦杳冥,隔离天日,毒蛇猛兽窟宅其间,彼虽非人,讵敢抵冒送死?
此诚守边之要策。
照会臣所领军治,西出玉垒至蚕崖关,即系威、茂州境,其戍城草子寨广济乡一带,尤紧接夷界,周回纵广,控制甚远。
其间皆层峦复岭,长林大壑,草木荟郁,磴坂深阻。
治平初吕大防青城县日,尤用意检察,凡管下冈岭,特置簿抄上四至,仍卓立封堠,凿石为界,严戢官私樵采,用以限隔蕃蛮,捍蔽川蜀,亦尝申获圣旨行下。
自后都钤辖司每岁春秋两季,必委本军通判巡视点检,并责附近官山人户,结为保甲,更相觉察,重立罪赏,具载令甲,故百年之间,毡毳丑类,弭耳厥角,各安巢穴,不敢萌窥伺之意。
惟近年以来,此禁浸弛,无知之民惟利是趋,侵寻剪伐,略无忌惮。
窃缘禁山之下,即是皂江,可以直至成都,其势甚顺,获利为多。
是致官司指为出产所在,公私并缘肆行采斮,夏秋涨水之际,结为𥴖筏,蔽江而下,经过津岸,殆无虚月。
向之茂密,今已呈露,向之险阻,今可通行。
又有工徒之斤斧、商贾之负贩、樵牧之薪刍,往往蹊径于其间,狼子野心,岂可长保?
若不严行禁戢,诚恐以致藩篱浅薄,无所限制,异时必为西南大忧。
臣窃谓四蜀沿边州郡,随处皆有禁山,惟永康禁山利害尤。
且如泸、叙州嘉定府雅州诸处,去成都差远,脱有透漏缓急,向可枝梧。
永康成都止一日之程,坦途方轨,别无险要防限去处,是故管下禁山封禁遮障,比他处尤宜严密。
臣窃思之,山以禁名而终莫能禁者,一江实为之累也。
若于上流特置联锁以杜绝津载,则弥亘连袤之木,不容顺流而下,故禁江尤切于禁山。
欲望圣慈特下有司,申严条约,必行赏罚,仍许令本军于牛溪、蚕崖关两处江步,随宜创置铁锁阑截水冲,使津载路绝,人无觊觎,则斧斤之声不禁自止。
庶几边关永远可保宁谧,不致上贻陛下顾忧,全蜀幸甚。
宋运使墓志铭 南宋 · 李流谦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七、《澹斋集》卷一七
先是起部尝书故中散大夫宋公墓,言公天赋刚直,自初筮仕,气象已不可挠折。
论事权贵前,慷慨奋厉。
及析郡符、持使节,威令必行,弹治击搏,当之辄溃。
官吏无贵贱,凡在百执事之列,与夫奔走往来,操朱墨以需指顾者,率望风披靡,剪落牙距,誓涤清浊秽,束身三尺中。
于是豪右屏气,侵渔道绝,而闾阎细民,始获以有生为乐,至今人犹能诵之。
后二十有六年,公之子朝请郎致仕讳诲字彦伯,以疾不起,遗言戒毋为墓道之词。
诸子震悼不忍,以谓匿美善以自翳,盛德也;
论撰之使后有考,人子之事也,于义皆适。
遂援先制,以其婿从事郎、四川制置司准备差使李君嘉谋所次来乞铭,予不敢辞。
宋氏封于周,三十六传为楚所灭,及偃王失邦,子孙因国为氏。
自汉而上,居西河,更魏、晋始居广平,隋、唐间又散居京兆
其后独广平京兆为显姓。
公世居京兆,九世祖󰝈为壁州牙推,生某,仕为僖宗谏官,以直触阉寺,出为绵州团练副使,因家焉。
某生某,徙居成都,仕太子舍人
生某,为壁州推官
生某,号无为先生
先生生士修,太常博士致仕,赠左正议大夫,即公之高祖
曾祖讳球,登庆历进士第,以左朝议大夫致仕,赠通议大夫
祖讳光,朝请大夫致仕,赠特进
考讳昌宗右中散大夫华阳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致仕,赠宣奉大夫,即吾先君所书墓者也。
母陈氏,继文氏、李氏,皆硕人
宋氏自得姓,蝉联数百年,莳祥播庆,久益昌衍。
公幼爽悟,彊于学,年十三侍宣奉京师,任膳服笺记如成人。
宣奉性方严,持众如官府,岁时朝服坐堂上,家人歛躬侧行罗拜就列无咳者。
子孙吏而归,必先课以绩业,如素所教敕,即赐食遣之,否则顿颡谢退而跼蹐不自容,故孝谨之风,人慕之。
公以钦宗覃恩补将仕郎,主眉之彭山簿,用赏循从政郎,辟泸州录事参军,又辟知永康青城、郫之酒人。
一年诸台交剡,知嘉州峨眉县,权眉州福化酒税,改宣教郎,知绵州罗江县
未赴,丁宣奉忧。
除丧,再辟青城,拟丞邛之依政,迁通直郎
丁李夫人忧,免丧,知剑州普安县,转奉议郎,赐五品服,除成都府路钤辖司干办公事
用上即位恩转承议郎磨勘朝奉郎通判剑州
未赴,改知隆州
未满,除嘉州
踰年擢潼川府路转运判官
丐祠,主管台州崇道观,遂致其仕。
以诸子升朝恩封朝请郎
又六年而终,享年八十。
公之为青城也,邑濒大江,堤遏控捍,率遵用吕汲公故事,工坚而役均,吏不能为奸。
学圮于水,两丁释奠寓他舍,公喟然撤废寺亟新之,堂宇斋庐,皆宏肆华整,由是邑始有学。
峨眉,虚恨蛮求互市,边吏不能禁。
公曰:「是其责也,彼自反不足,故必内怯。
蛮窥其私,遂乘之,因以虚声摇州县而肆其侮」。
即采问尝为其所畏者擢任之,蛮詟不敢动。
后易其人,竟失边和,群哨攻掠不可制。
宪台不知所出,乃与约,尽还所掳则遗以鹾茗缯䌽。
已而归不能二三,岁乃傍前言责偿。
时公知嘉州,截然不与,蛮亦不敢复请。
在福化,水夜暴至,民仓皇升屋乞命,屋且坏。
公集近岸船,多出泉帛,约载十人者与若干,所全活无数。
隆州雍国虞公政府就第,公事之以礼,不为谬谄曲敬,虞公面叹其有守。
盐井耗涸,民负课破家,霈恩许蠲弛为钱二千九百万,计司难之。
公抗论益坚,转运使直之,遽命以本司盐代起一岁。
公复具奏,始得免。
岁戊子蜀荒,民聚而剽,势张甚,公戮魁酋而宽其馀。
或劝尽歼之,公曰:「彼饥求食尔,独忍乎哉」!
在东蜀,治益进,誉处益休,大抵身为律度,人自法象之,不敢为非以负公。
摩抚尪瘵,捡覈币庾,准程岩岩,吏拱手受成,无一钱横出纳。
燕馈无名以例来,尽谢不受,又恶其著也,则私缄鐍之,去而后返之,其不近名如此。
弃仇录瑕,有古君子长者之风。
初在泸,大吏以旨意喻狱,公不从,思有以中伤之。
会囚逸,遂按罢之,蹭蹬十馀年,委分不校。
后其孙适隶属部,公闻其才而荐之。
事继母以孝闻,援给亲党,举产以继绝家,恩惠隆洽。
娶宇文氏,封安人,淑配也,先公二十六年卒。
男五人:长述朝奉大夫,知雅州
宣教郎,亦先公卒;
次逌,今为奉议郎佥书荣州判官厅公事;
次运,登进士第,今为奉议郎,知蜀州江源县
次遇,未仕而卒。
诸子天姿雅驯,而又积染名义,所临率有显称,甚似其祖若父。
予往在宣幕,属当受讼词,有兵诉非罪编窜,谓雅州君尝谳复之而不得行,为白虞公
公曰:「即如是,经宋君又何疑」?
遽命释兵。
其执正不诡,既去,使人引以自白而得脱罪,岂非贤哉!
荣州尝与荐为雒县,予傍邑子,稔其政如父兄。
江源令君予同年生,又尝为寮,笃学而赡于文,在严道田野问尹,说者常在口。
𨞪江政尤美,要途巨人,未识面争罗致,或迎剡荐函。
此皆予亲见闻者。
女三人:长某人,次状公之行者。
孙男七人,挺、掞、抃、󲦤、捷、拂、撝。
抃、捷以雅州及公告老恩补官,曾孙男祖禹雅州郊霈补官。
公之卒以淳熙二年某月日,以明年某月日葬某县某乡宣奉公茔之侧。
窃尝论事唯卓然有所见,而后能执之固,行之果,不以世之訾誉得失为轩轾。
历观公平生操践,与推之政治,见之家庭,无一不尽义而中礼,便法而当情。
人视以为不可及,而公非有意为之,曰:「吾见若尔,不知其他」。
是以华皓一槩,绝无毁憎,诚孚而类应,德熟而宠来。
为州、为部刺史,不由拔引,皆声最流闻,台家所授,凡除书下,人欢呼抃跃,市酒肉以相庆,如得父母。
故除漕训词有「岂弟两邦之政,循良一时之称」,盖实录云。
铭曰:
宋封于周,后氏以国。
遥遥百年,代袭冕笏。
始无异蹊,迈种曰德。
木老则壮,披华食实。
允显维公,柔惠且直。
明义法,有斧有钺。
刚吾四支,岂不在骨。
恂恂近懦,亢亢近激。
不激不懦,公执其极。
意承有耀,下逮燕翼。
我无杰词,侈此伟特。
尚耆其传,以赧回慝。
古城冯侯庙碑 南宋 · 蹇驹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九三、《󲦙云文集》附录、嘉庆《四川通志》卷一四四、同治《壁山县志》卷一○、民国《巴县志》卷一○上
左朝请大夫提点成都府刑狱公事冯侯讳时行,字当可隆兴元年死其官。
侯有功业于时,死凡四年,名山进士喻大中合邦人之思,筑宫于县之古城,以俎豆侯。
又三年,驹来守雅州,考侯事之终始刻之石。
先是经界之祸,此邦实烈。
方经界之令甫颁,民恐惧奔走,徇朝廷之法,不敢轻售其奸。
法既行久且玩,奸民始生心,争为侥倖之橐,取前日之令纷更之,而弊始错出。
跬步之田而受蓓蓰之税,连阡陌者以巧倖入轻租。
破业析产,瘠沟中者枕籍,几蹈汤火之酷,将且十年。
而侯持节而来,问民疾苦,首得此,蹙然为之寝食不遑。
毒于民者莫烈此,即闭閤书奏报天子,乞仍其故。
既画可行,民欢迎曰:「吾今更生矣」。
及侯死,民聚哭曰:「我有室庐,侯畀我,使获弛然安居其下,有田以耕以饱,皆侯赐。
虽一饭必祝」。
大众斥七十万钱,傅屋二十五楹,中为堂塑侯像,挟以两庑,民岁时歌舞其下。
水旱厉疾必祷,侯亦能出为祸福,以恐动其民而食其土。
自侯为部使者,经画边事尤缜密,此邦箸之令甲世守焉。
侯恭南人,明果敢断,足以当大事。
文尤高古,人不敢斥其字,目为缙云先生
绍兴初,宰通义之丹棱,以政最召行在所
时权臣柄朝挠节,徇女真之和,侯斥其非是,对天子言剀切。
出守万州部使者迎附权臣,侯退居里社凡十年。
权臣死,复出为州,守蓬、黎及天彭,遂持节以死。
侯所在政卓异,多去思,民必祠之。
夫考风俗箸其美恶,太守事也,是故为之记,而系之以声诗,使邦民歌以妥侯灵。
诗曰:
洁樽罍兮酒洌清,笾豆静嘉兮,肥脂其牲。
坎坎击鼓兮,式和且平,携持父子兮进侯庭。
维庙孔严兮,有觉其楹,寝簟孔安兮,维侯是宁。
维侯相民兮,式临尔诚,雨我田兮,澹澹其盈。
欲旸而旸兮,㹀犊肆耕,厉鬼驱左兮,风不暴盲。
维侯是安兮,侯无遽征。
朝奉郎权发遣雅州军州事、主管学事、沿边都巡检使蹇驹撰。
雅州进白鹊表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二十九
伏睹严道县多功团崇善里百姓李彦韬。于楠树上获白鹊进献者。
五行表瑞。见金运之隆昌。
百辟同瞻。贺玉京之贻贶。
臣某中贺。臣闻王者正名立训。
体乎天意。胜残去杀。
慰此人心。则有异木珍禽。
来仪朝阙。霜毫动色。
绀趾标奇。敛羽呈姿。
应见徒誇于汉魏。传声送喜。
翱翔显奉于皇明。伏惟陛下瑞冠百王。
功超三古。协序而风调禹律。
烛昏而镜满轩台亭毒万方。
再树乾坤之本。照临下土。
重悬日月之光。鄙炎汉之息肩。
迈唐尧之鼓腹。人歌岁稔。
物赖时康。况乃万旅貔貅。
千营铠甲。擒凶剪弊。
抚弱字孤。雷掀钲鼓之行。
云黯旌旗之举。发令而雄豪踊跃。
申恩而疲瘵昭苏。五星运度以垂休。
八海承风而寝浪。遂至山河效祉。
禽羽呈祥。远离海上之巢。
来对云中之阙。观其玉笼乍启。
雪姿不惊。望圣苑以回翔。
对天慈而鼓舞。往来瑶陛。
栖泊珠帘。认素羽以难分。
听新声而已熟。不是成桥之侣。
殊非绕树之偫。既彰团雪之容。
实焕来金之盛。伫见干戈载止。
奸邪屏除。荡疆场之烟烽
永归北极。静寰区之榛梗。
自我西方。信超魏德之雄。
更掩汉成之代。臣获逢昌运。
累睹殊祥。辄陈歌颂之词。
上浼圣明之鉴。臣谨课颂圣德纪瑞诗一首陈进。
干渎冕旒。无任之至。
茶灶诗 明 · 谢士元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石仓历代诗选卷三百九十
天地胚胎骨格幽,渭侯那作晋风流。
银铛煮月当晴夜,石鼎凝云带晚秋
出处有时高士共,炎凉无间故人稠。
玉瓯金碾相将久,拟待春风到雅州
庚子孟冬恭遇千秋令节赐宴赋二十韵 明 · 黄佐
五言排律 押阳韵
燕冀年方茂,虹流月始阳
发祥开鹤籞,称寿奉麟觞。
睿德摇山重,蒙泉少海长。
圣箴承敬一,神器副元良
矫迹崇贤里,含毫翊善傍。
汉庄言益敏,夏启弥光
玄辔骖龙象,丹幢引凤凰。
鹄舆犹玉裕,鸡戟更金相。
硕辅来兰殿,英寮集桂坊。
寿街齐抃舞,华阙俨趋跄。
钜砌烟花绕,琼筵锦绣张。
调鼎美,尧萐助羹香。
翠釜传中使,黄封出上方。
座依红日永,杯逐彩云翔。
自愧冥鸿羽,仍随振鹭行
荐雷期有则,明两祝无疆。
既醉缘霞紫,无言感昊苍。
逶迤归玉署,仿佛度银潢。
万国欢声动,千官喜气扬。
沾恩何所似,丰草露瀼瀼(以上《泰泉集》卷一一)
岩运庵四明松源以法衣顶相授,却衣受顶,相请破庵赞) 南宋 · 释居简
大庾岭头提不起,卢老蒙山俱失利。
后人不解革前非,递相欺诳真儿戏。
老岩不负灵山记,飏下金襕如弊屣。
直饶灭却不传底,争似莫遭渠钝置。
破庵一语如雷霆,聋者有耳那得闻。
若谓不闻越情量,蹉过堂堂大人相。
高骈成都罗城 晚唐 · 僖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八十七
省所奏。
修筑罗城毕功并进画图事。
具悉。
卿天平急召。
井络专征。
临邛梦叶于三刀。
按部恩覃于两剑。
上言大镇。
空有子城。
殊百雉之环回。
是千年之旷阙。
便依陈奏。
未隔寒暄。
每日一十万夫。
分筑四十三里。
皆施广厦。
又砌长砖。
城角曲收。
逸迭攻而势胜。
瓮门直截。
容拒守之兵多。
利及后人。
智高前古。
孔明于掌内。
张仪于腹中。
是以轻笑木牛。
感通金马。
增上头之睥睨。
架里面之阑干。
桥象七星。
不移旧岸。
锦逢三月
可濯新濠。
役徒九百六十万工。
计钱一百五十万贯。
卓哉懋绩。
固我雄藩。
罄府库之资储。
舍阴阳之拘忌。
但为国计。
总忘身谋。
并无黎庶之怨嗟。
不请朝廷之接借。
忽闻进奏
言巳毕功。
见图写之甚明。
举神化而急速。
方念处身廉洁。
报国忠贞。
始终能协于一心。
清美久闻于万口。
欲人检验。
具见公忠。
朕巳知臣。
何劳请使。
便欲宠渥。
恐卿自往雅州
既发师徒。
方劳馆驿。
且留赏典。
专俟回军。
蜀川既及于春风。
蛮寇尽离于河岸。
便酬勋绩。
各进官阶。
勉效七擒。
伫闻三捷。
故兹诏示。
想宜知悉。
冬寒。
卿比平安好。
遣书。
指不多及。
淮阳等州军通判堂除诏政和七年六月三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九六、《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七之六五(第四册第三四五○页)
淮阳军、广济军信阳军高邮军荆门军汉阳军怀安军邵武军复州荣州雅州普州通判堂除,馀令吏部差人。
论蜀茶疏元祐元年 北宋 · 黄廉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九二、《宋史》卷三四七《黄廉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六八
臣奉被使旨,所至访求利害至熟。
榷茶之法,实有害于川陕之民。
盖官司不原朝廷立法本意,希功幸赏,以得为多,于是禁网滋繁,百姓受弊。
陆师闵立法最虐,故取利最多,上累国体,下敛民怨。
中外臣寮所言茶事害民六科,皆有事实。
若遽论之,不若尽以予民,使园户自卖,商贾自贩,官收税引及歇驮钱。
并复熙宁以前博马之策,无交易之烦,无脚乘之劳。
抉去故敝,一从私便,无复可议。
若致详于公私之际,则先当议民,其次商贾,其次边计,利害各有所在也。
蜀民通患币轻钱重,商旅赍携,息不偿费。
若损榷茶,尽予商贾,则百货未能通流,脚乘未能猝备,非唯园民之货郁滞,绝其资生之路,若蕃市交易万一不继,亦足以害经久之法。
今若捐十一州之与商贾,仍以川陕四路及关中诸路与之为受茶之地,宜若可以尽泄川茶,以补蜀民久困。
而官以善价取雅州兴元府所产以赡熙、秦诸州,酌中法以为边备,于理为可。
按:《宋名臣奏议》卷一○八。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八一原注。
蒙山采铜启 南齐 · 刘悛
 出处:全齐文卷十七
南广郡蒙山下,有城名蒙城,可二顷地,有烧炉四所,高一丈,广一丈五尺。
从蒙城渡水南百许步,平地掘土深二尺,得铜,又有古掘铜坑,深二丈,并居宅处犹存。
邓通南安人汉文帝严道县铜山铸钱。
蒙山近在青衣水南青衣左侧,并是故秦之严道地
青衣县文帝改名汉嘉,且蒙山南安二百里,按此必是所铸。
近唤蒙山獠出,云「甚可经略」。
此议若立,润利无极。
并献蒙山铜一片,又铜石一片,平州铁刀一口(《南齐书·刘悛传》,永明八年启,上从之,《南史》三十九。)